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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夏日,晚上7点,夜幕也不见低垂。但晚饭过后,沈家门北安公园一角早已人头攒动。原来,这里藏着一个“渔港戏曲角”,每周一晚上,演出队都会在这儿举办一场越剧公益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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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戏曲角开唱,总有数百人聚在一起。台上的表演者深情献唱,台下的观众时不时地为演员叫好。这里的居民说,沈家门渔港戏曲角演出队自1988年创办至今已有36个年头。36年来,这里一直是百姓自娱自乐享受快乐人生的舞台,让很多越剧迷过了一把戏瘾。
曲笛惹人醉
铁杆戏迷纷纷变身为演员
5月13日晚6时许,记者来到戏曲角时,10平方米左右的戏台铺上了红毯,戏台背后挂着“渔港戏曲角”字样的海报,戏台前的两盏暖黄色大灯已经打开。随着锣鼓琴弦响起,演出开始,戏曲角热闹起来了。第一个节目是《狸猫换太子》选段,台下上百名观众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六七个演员不停拍手叫好……
台下有一位阿婆听得特别认真,她说:“我是戏曲角铁杆粉丝,从1988年开始,几乎场场来看。”陈阿婆今年80岁,家住附近的戚家湾,三十多年来,只要戏曲角开唱,她就提前半小时来抢位子,“来这里看戏是作为精神享受,看好后再走回去,既享受乐趣,又锻炼身体,心情相当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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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多了,台上演员唱得好坏,她都能听出来。还有好几个演员,陈阿婆说是她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唱得越来越好。“他们现在的队长刘秀珠,以前也是铁杆戏迷,她嗓子好,会唱,所以听着听着就加入演出队了,据我所知,大部分演员都是铁杆戏迷转变的。”
记者找到刘秀珠时,她正在后场不停忙碌。“我都72岁了,唱不动了,也该把舞台交给年轻人了。”刘秀珠说,她加入戏曲角演出队20年了,以前作为戏迷,在台下场场不落地听,后来演出队创始人就邀请她上台唱两句,自己壮着胆子上去唱了《血手印》选段,因为嗓音好、表情到位,受到了大家的好评,就这样开始登台演出,一演就是20年。
渔港戏曲角已传唱了四代人
最老的72岁,最小的12岁
据刘秀珠介绍,现在的“戏曲角”是12年前北安公园第二次改造修葺时专门为沈家门渔港戏曲角演出队重建的。“我们这个演出队可以说是普陀成立最早的民间越剧演出队了,也是唯一一个有固定舞台的队伍。”
说起渔港戏曲角演出队创立的初衷,第二代队员、已经退队的73岁的丁亚芬说,渔港戏曲角是群众性演唱活动。第一任队长也就是创始人陈,从小就喜欢越剧。1985年左右,退休后,喉咙又痒起来,与几个越剧迷一起在沈家门北安公园唱起越剧。过了一阵子,就有观众跃跃欲试,抢过话筒就吼上几句、哼上几段。一来二去,胆子大了,大伙儿都抢着上台。就这样,唱的人多了,看的人也多了,有人扛来水泥条子,作为凳子,让老人坐着听……“戏曲角”雏形成形了。
1988年,时任普陀区区长的吕建生发现这个自发的“戏曲角”演出设备简陋,但群众文化热情高涨,就拨出2000元资金扶持,当时花1000元搭了个小舞台,1000元买音箱。就这样,普陀首家民间越剧队成立,“戏曲角”也正式落定。
“从已经过世的老队长算起,我们演出队已经经历了三代人,‘第四代’的小演员也偶尔登台演出。”刘秀珠告诉记者,最开始参加戏曲角演出的第一代老前辈们大多八九十岁,不少已经离世。连她在内的第二代队员年龄多在70岁以上,大多已从舞台退回到观众席。第三代队员是现在的“主力军”,年龄在60岁以下,最年轻的俞英41岁,加入戏曲角两年,她扮的小生回回获得好评,今年排的新戏《王老虎抢亲》选段《露真》中,俞英的“王老虎”表情生动真实,一亮相就获得满堂喝彩。
在5月13日晚的演出中,最瞩目的还属“第四代”小演员——12周岁的杨舒壹。当晚,她演了两台戏,《北地王》选段《哭祖庙》和《胭脂》选段《慎思》。杨舒壹清亮的嗓音一出,台下的观众立刻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观众陈阿婆评价她是全场最佳:“这个小孩子,节假日有空就会来唱,从8岁开始,现在已经很专业了,听说还在省里得过奖。”
如今六年级的杨舒壹是普陀小学六年级的学生,也是海岛梨园少儿越剧团的成员,可以说是一名专业的越剧小演员,去年还获得了“浙江省小银桂”的称号。“我对越剧的兴趣就是起源于这个戏曲角。”杨舒壹说,从牙牙学语的孩童开始,她爱好越剧的外婆就会带着她每晚来戏曲角听戏,时间长了,她就在外婆的影响下,喜欢上了越剧,8岁那年在专业老师的带领下开始系统学习唱越剧,也会固定在节假日到戏曲角登台演出。
尽管面临着小升初的学业压力,但杨舒壹表示,越剧是中华优秀的传统文化,她会一直坚持学下去,让更多人发现越剧的魅力。
公益演出乐在其中
虽经费不足,但会坚持唱下去
从2017年开始,沈家门渔港戏曲角演出队不仅仅在戏曲角演越剧,还开始排演综合性大戏,小品、合唱、舞蹈等等都成了他们的演出内容。演出地点也从戏曲角往社区、乡村和海岛延伸。
队员们不仅是戏台上的焦点,下了台,他们还是默默无闻的义工,作为队长的刘秀珠更是以身作则。刘秀珠年轻时开过理发店,如今她将这门手艺保留下来,每次演出之前义务为老年人理发。平日里,刘秀珠和成员们除了为社区打扫卫生、帮忙维持交通秩序之外,还会轮流去敬老院为老人义务演出。有时候,台上演出正酣,刘秀珠就在一旁为老人理发。
细心的刘秀珠总能发现一些细节,比如有时发现台下的塑料凳子不适合老年人坐,她便将凳子全部换成了有椅背的木椅;演出之前会准备一些矿泉水和扇子,供观众取用……临近晚上9时,演出正式结束。人群渐渐散去,刘秀珠和队员们还在忙着收拾戏台。
尽管每次的演出都很成功,但刘秀珠心里的担忧半分不减。她说,虽然沈家门渔港戏曲角演出队是普陀成立最早的群众性团队,但是他们的队伍一直没有注册在案,导致他们下乡、下海岛演出没有任何政府补贴,演出服、车船票、音响话筒等等,都需要自己出钱贴,有的只是每年文化馆、街道给的几千元奖金,杯水车薪。
“很多观众都喜欢听我们的戏,上周东极镇还到文化馆点戏,指明要我们去。但是我们去不起啊,又不想扫了观众的兴,实在为难。”刘秀珠表示,现在再去注册团队,需要有5万元的注册资金,也是一大难题。
“演出肯定不能停,我们不会与观众失约。但是资金的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下一任队长殷雅琴坚定地说:“我们会一直演下去,让渔港戏曲角的越剧继续活跃在老百姓中。”
来源: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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