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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城事]《沈家门往事》第02章:“借精生子”生父成谜[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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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陈佩君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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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借精生子”生父成谜

夜色下，西横塘“海鲜坊”的红灯笼在海风中摇摆着。

“昌发哥，西横塘新来一件特等好货色，甜糯米老酒一样，还未开封。”昌发手下偷偷告知他。

“海鲜坊”的新来妹子碧玉一身白衣，身材高挑娉娉婷婷，那背影像极了沈家门第一美女“小龙鱼”。

昌发一下子血液急剧膨胀，猛地搂住那一衣白裳。

小龙鱼在海中翻江倒浪，雪白的鱼影子虚空着，闪耀着，旋转着。一条美味的鱼，有着其本身特有的柔软顺滑水样，还有那尘封的糯米老酒开封时瞬间溢出来的酒香。

“哎”

昌发冷静下来后，一声无奈的长叹。

他心里很清楚，那不是他想吃的那条真正的小龙鱼。冒牌的小龙鱼无法以假乱真，没有超凡脱俗的仙女气，只有妩媚甜腻的风尘味。

刚才还似乎在天堂河上撑船的他，一下子跌落到凡俗娼家。

昌发心心念念的小龙鱼，就是阿龙的娘如芸，高挑白净，妙曼身段，人称东海小龙鱼。

如芸是沈家门半塘冰鲜船老板的女儿。她父亲做海上鱼货收购生意，半塘的海边有她家的冰库，叫旺财冰鲜行。如芸读过书，帮她爹做账房先生。

那些船老大、船上伙计到她爹铺子来，见过如芸，回去就咽着口水说:

“房子看地基，女人看身段。看过旺财冰鲜行老板的囡，那身段啧啧啧，赞足了!”

“旺财冰鲜行老板的女儿，卖相好，身材更好，尤其那身段，走起路来，好似一条美人鱼。”

“长得雪里似白，好像东海小龙鱼。”

于是，“东海小龙鱼”成为那些渔船上伙计的梦中佳人。

小龙鱼就是从沈家门渔港捕捞上来的一种鱼,通体雪白透明，柔软如豆腐一般，游动时，身线宛如白纱一般妙曼。捕捞这种鱼的方式，当地人称之为“涨网”。

“旺财小龙鱼，何时游进小伙家?”

这是海边渔民爱哼唱的小曲调。

“旺财小龙鱼，何时游进小伙家?旺财小龙鱼，终于游进有财鱼货行!”

有财鱼货行的独子王正良，那年二十岁，年轻而帅气的他哼着小曲调，得意扬扬地在十八岁的如芸面前显摆着。

他笑嘻嘻地拿着一碗面拖小龙鱼，请如芸吃。

“阿拉姆妈(方言:妈妈)刚刚做好的，米道好来喜(方言:味道好极了)。”

小龙鱼在当地的俗语里叫虾潺，那银色的小鱼被湿漉漉的面粉包裹，然后放入热油中炸熟，黄金耀眼，香脆鲜美，是当地一种小吃美食。金灿灿的面拖小龙鱼，散发着鱼的鲜美味儿，掺和着油炸的香味儿，直冲人鼻。

白云一般飘仙的如芸，难以抵挡人间美味，她轻轻地抿了抿嘴，垂涎又娇羞的可爱模样，一下子让王正良心中的天空湛蓝无比。

王正良笑眼望着如芸，那开心的笑嘴儿，合不拢。

“那嘴巴，笑得如虾潺的嘴儿，快要脱臼了!”

如芸调皮地用手指戳了戳王正良那笑得咧开的下嘴唇，王正良用牙齿轻轻地咬住了如芸那葱白滑凝的食指。

窗外吹来一阵浓浓的玉荷花香，初夏的甜蜜已将房间溢满。隐约传来小贩走街串巷叫卖声

“涨网虾潺(小龙鱼)，要否?”

两个相爱的年轻人，相视而笑。

正是涨网虾潺上市季节，家家户户一网筛子一网筛子的小龙鱼在阳光下晾晒着，犹如一大朵又一大朵的白云飘满街巷小院，那样柔软纯净，朗白了整个蓝天。

天空依然是蓝的，但初夏的玉荷花已悄然凋谢，季节轮回到了遍地黄菊花的深秋。

半塘王家，有财鱼货行的大宅院，一切凄凄惨惨。生活的甜蜜抵不过病毒的入侵。

先是王正良的父亲得伤寒，过世。披麻戴孝，还未满“头七”，王正良也不幸得了伤寒，命在旦夕。

“王家的门，请你一定要开着。”

王正良临终时，紧紧拉着如芸的手，叮咛着。

至死，王正良的手都没有跟如芸松开过，他的气息早已不存在，但，他的那份眷恋，即便被秋风凋零，也依旧无数次地在如芸的心中响起

“王家的门，请你一定要开着。”

这声音成了绝唱，成了如芸一辈子无法漠视的记忆与承诺，成了她这辈子的宿命。

守寡的如芸和婆婆相依为命，她一心只想守着王家。只是王家无后，如芸和婆婆观点一致，用“典子”的方式，获得王家的后代。

“典子”就是借用其他男子，生下她的孩子。

但那个男人不许进入王家的门，也不对外公开孩子的亲生父亲。

“涨网虾潺，要否?”

悠长的叫卖声再次响起，王家大院小婴孩的啼哭声也洪亮地响起，阿龙降生在王家。

“王家有后，感恩列祖列宗。”

抱着奶香的阿龙，奶奶喜极而泣。

夏日的天空，家家户户晒着涨网虾潺，纯白，无一丝繁杂与斑痕的小龙鱼，如洁白的棉花，一朵，两朵，无数朵，在纯蓝的天空次第花开。

晴空之下，似乎隐去了太多的过往，只有眼前的这一片涨网虾潺，落落大方地在阳光底下，不纠结，不困顿地展示着纯白的身躯。

阳光滚烫，天空纯蓝，王家一派生机勃勃。

“祖荫庇佑，王家终于有了香火。岁月从此有了期盼。”

王家堂屋的香火袅袅而起，阿龙奶奶一缕花白的头发似乎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撩起，在浑浊又闪亮的双眸前飘动着，她如捧着聚宝盆一般，满心欢喜地抱着襁褓中的阿龙，朝着香火方向，用力耸了三耸，祭拜着祖宗。

奶香的阿龙，让王家婆媳一瞬间一个惊奇。

阿龙伸个懒腰

“哎哟，伸长长了!”

阿龙打个喷嚏

“哎哟，小龙喷水!”

阿龙放了个响屁

“哎哟，小宝贝连屁都奶香奶香的。”

奶奶望着阿龙，似乎每一秒都停留在刚刚从梦中醒来的状态中，她浑浊的老眼仿佛刹那间清明，有如晨曦中薄雾退去的湖水，温柔而静美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

“黄鱼咕咕叫，虾潺张嘴笑。就是不知有财鱼货行的小孙孙是谁的种。”

整个半塘闲言碎语四起。

阿龙的亲生父亲是谁，成了无人知晓的谜团。阿龙娘如芸从不理会别人对自己的流言蜚语，她沉浸在吃斋念佛的修行之中。

只是红尘依然滚滚，关于阿龙的身世之谜，如涨潮的海水一般，在半塘人家从未退去。

相关链接：

《沈家门往事》第01章，观音饼小姐求婚鲎鱼少爷。

《沈家门往事》第02章:“借精生子”生父成谜

《沈家门往事》第03章“TSP”叫声引滩涂e战

《沈家门往事》第04章烟火观音温暖伤心小孩

《沈家门往事》第05章满月宴席上的飞天霓裳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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